天下无“贼”
一日,到朋友家作客,席间被一道菜深深吸引,一圆盘内满满盛着一些长着圆头、尖嘴、细腿、浑身泛着红褐颜色的娇小的东西,且油腻腻、香喷喷,煞是让人垂涎三尺。问之方知是“油炸麻雀”。
杯盅交错,说笑中不免也谈及麻雀。说起麻雀,朋友喜形于色,他历数麻雀之危害,从偷吃田野谷穗上谷粒到扣扒屋檐筑巢,一一道来,确实让人闻之发指。朋友说,麻雀是“四害”之一,捉了它下酒,不失为一道佳肴,所以他从集市上买来“粘网”专门捕捉麻雀,还别说从秋天到入冬竟捉了近二百只,吃不了便拔掉毛、掏空膛、冷藏,专等逢年过节炸了招待客人。
听着朋友津津乐道的讲述,吃着一口能咬出油的雀儿肉,心里不免一阵阵发紧,喉咙里也时时有一种哽咽的感觉。
雀儿肉好呀!可此时,我突然觉得身边似乎少了一些什么!我一时难以想起,能想起来的是对过去的些许回忆,是对鸟的回忆。
儿时,曾用“夹子”夹过,也曾用“套子”套过,还用“弹弓”打过。每天,拎着那一串串的“胜利果实”,心里着实的高兴,也品尝了无尽的乐趣,可也招来了大人们的的责骂。大人们怪我们不该伤害那娇小的生灵,骂我们丢下学习贪玩,“不务正业”!
少时,稍稍懂事,渺渺品出大人们的话意,即便偶尔去触及或伤及那些可爱的生命,打“雀儿”的心多少有了收敛。可每每沉浸在林间小鸟们的吟唱声中,就真的再不想伤害它们了。
儿子四、五岁光景时,我和爱人为给孩子滋补营养,曾一度兴起捕杀那些活蹦乱跳的麻雀,房山头、鸡架上、猪食槽旁、饮鸡盒内、以及菜园子里,到处布满了“雷阵”。麻雀们虽肋生双翅,但幸免于难的也只是极少数。为让儿子亲身感受麻雀们从生到死的那一瞬间,我和小儿经常潜伏于房前屋后、墙角门边,也常常为那种种景象而欢呼雀跃。儿子观察的神色非常凝重,时常是一动不动,但当看到麻雀慢慢靠拢并啄虫落入“虎口”后,马上蹦跳起来,拍着小小的巴掌欢呼:“打中了,打中了!”
然而,让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对“打雀儿”无限热衷的儿子,有一段时间却变得郁郁寡欢。
儿子六岁那年的冬天,我突发奇想,于一天夜里,从自家屋檐下掏到了一只活的麻雀,我将其用细绳栓住后腿,让儿子玩耍,刚开始,儿子玩的非常乐和,可以后的一两天里,他的脸上却布满了愁容。我和爱人看在眼里,急在心上,不知其究,问了多少遍也没问出什么。第三天,儿子终于带着哭腔,问我:“爸,小雀儿他有没有爸爸妈妈?”当时我不假思索地说:“有呀!”竟丝毫没觉察出孩子脸上的表情。“小雀儿可能想爸爸妈妈了!”我心里猛地一沉,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强烈的恻隐之心。“小雀儿都好几天没吃没喝了,快死了!”“是吗?”作为人父,我此时也突然觉得这种骨肉分离后的残酷。“孩子,我们把它放了吧!”“可它飞不动了。”儿子带着哭音,“它老是闭着眼睛,我好害怕,怕它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!”
第二天早晨,小麻雀真的死了。我说,儿子,我把它用火烧了给你吃吧。儿子眨眨眼睛,什么也没说,轻轻地、轻轻地拎起它,用胖乎乎的小手慢慢抚弄了几下它的羽毛,自言自语道:“雀雀,睡吧,以前都是我的不对,我不该向你发脾气,更不该打你、骂你,你好好地睡吧。”儿子抬起头,泪眼汪汪向我央求似地说:“爸,我们把它埋了吧!”
我还能说什么呢?孩子虽然小,但懂得爱鸟、护鸟,这有错吗?没有,一点都没有,而且这种爱发自于孩子心灵深处,我完完全全地被折服了。
埋葬了小麻雀,儿子一度陷入了忧郁之中。我和爱人很担心孩子病了,多次安慰他,并鼓励他要把这种爱心长存于心间。
多少年过去了,这些陈年往事,今天想起来却显得更加刻骨铭心。过去我们把小小的麻雀视为“敌人”,冠名为“老家贼”,并列为“四害”之一,孰不知麻雀虽危害庄稼,但也捕捉害虫啊!
现在,我们也许很难能看到“家雀们”那一蹦一跳的身姿,也很难听到“老家贼那”喳喳的鸣叫声,难道是时代的节奏促使它们退出了自然界的舞台,还是人类搅扰了它们安逸的生活环境?……
每当我再次看到麻雀们擦肩而过,我的心里不免产生一串串疑问。
有朝一日生活里真的没了麻雀,我们的心里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?我想,那才真正叫做“天下无贼”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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