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与子

原创 扬才君  扬才读书

1

今日柳州的诸君恐怕都不好受，昨天艳阳春，突然就北风虐，谁受得了。

傍晚，刚刚吃了碗好想螺蛳粉解解馋，呼呼开着电车，赶着回来上晚修，在二桥头的小路上，我又遇到了那对父子。

其实早就动过写一写他们的念头，却又总是不敢下笔，我不知道会不会冒犯，更害怕别人会说我嘲弄他们的苦难。

现在终于鼓起一点勇气，记录下一些感动。

2

从何说起呢？

就从儿子说起吧。儿子很不幸，旁人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，他有点不太正常。他总是发出吵闹的杂音，咿咿呀呀的；他走路的时候，右脚掌（还是左脚掌？）不是正常着地的，总是要弯着，看着就让人觉得很心疼。

当了父亲以后，最看不得孩子受罪，不管是自家的还是别人家的。于是每次看到那个孩子，我都不敢直视，更不敢接近。

孩子应该在读书了，有时候看到他父亲帮他拿着一个小书包，上面好像写着他的名字。我很感动，如果他真的像正常人一样，在上着学，那真的是太好了。

又一次，在沿江路旁的人行道，本来父子俩走在我们前面散步，我和岳母带着小祺出现在后面，小祺总是要小跑着推车，速度就快了起来，不久我们就超过了他们，擦肩而过。他看到小祺，很激动，嘴里不断地喊着“弟弟，弟弟……”我和岳母感受到他的热情，觉得若是不打个招呼，很不妥。于是抱着小祺回过头，代小祺回应了几声“哥哥”（小祺还不会叫哥哥呢），那是我们仅有的一次交流，远远的，也是不敢接近。

我承认我有一点一朝被蛇咬的恐惧，小祺之前很善良地想去跟一个小哥哥玩，但是被小哥哥狠狠咬了一口太阳穴，出了血，把他疼得够呛，也把我吓得不轻。以后再见别的小朋友，多少有点害怕和提防。

另外，不敢上去和他们交流，也是害怕冒犯，毕竟我是一直深信鲁迅所言“人类的悲观并不想通”的。

3

小哥哥很不幸，但幸运的是，他的父亲始终在拉着他的手。

几乎每次见到他们，都是这样。

或许是为了照顾他，不得不如此，但我每次看到这一幕，都会很感动。

父亲从不多说话，只偶尔跟孩子轻声交流几下，或者有认识的人寒暄几句。

大多数时候，都是沉默。有时手里拿着一根烟，燃烧着，飘着淡淡的烟气。

我跟他没有任何交流，我希望这种不打扰也是一种尊重。

4

有人说，能够接纳子女的平凡，是一个父母的必修课。是的。

也有人说，能够陪伴孩子，让他变得更优秀，这样的父母是成功的。我也同意。

但我更想说，能够接纳子女的缺陷，不离不弃，一路陪伴他成长，这样的父母，可以算是伟大了吧？

真是一位伟大的父亲。